险企发债规模维持高位，永续债崛起为融资新宠
根据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统计的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信息，截至2025年11月20日，年内已有19家保险公司成功发行资本补充债或永续债，合计规模为741.7亿元。这一规模虽然较2023年和2024年超过千亿的水平有所回落，但仍处于历史高位。
一个显著的结构性变化是，永续债已经成为保险公司补充资本的绝对主力。在已发行的债券中，永续债占近七成，规模约500亿元。
结构性变化：永续债成为融资主角
永续债，即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，正快速取代传统的资本补充债，成为险企的融资首选。
永续债的热度在全年持续。早在第一季度，其规模占比已达到发行次级债总规模的92%。截至11月，全年发行的20笔债券中，永续债和资本补充债各占一半（10笔），但在规模上，永续债以近500亿元显著领先。
发行主体以大型及银行系寿险公司为主
发行永续债的10家公司，包括平安人寿、太平人寿、工银安盛人寿等，主要是大型寿险公司和银行系险企。其发行规模差异较大，从10亿元到130亿元不等。
永续债备受青睐的三大原因
业内人士分析，永续债受到追捧，核心原因在于其独特的监管和财务价值：
补充核心资本效果更强：符合条件的永续债可以计入核心二级资本，对直接提升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作用显著，战略价值更高。而传统的资本补充债主要补充附属一级资本。
优化资本结构不稀释股权：永续债在满足一定条件下可以不计入负债而计入所有者权益，能够优化资本结构，且不会改变股本结构或稀释股东权益。
应对长期资本消耗：在利率下行和行业转型的背景下，险企面临长期的资本占用压力。永续债无固定到期日的特性，有助于公司稳定资金来源，为战略调整提供财务缓冲。
核心驱动因素：满足监管与业务发展需求
保险公司密集发债，核心目的是满足偿付能力监管要求，支持业务发展，以增强风险抵御能力。
1. 应对“偿二代二期”监管要求
2022年实施的“偿二代二期”工程，对资本认定更加严格，导致许多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下降。例如，新规下，人身险公司计入核心资本的保单盈余占比大幅降低。尽管监管过渡期已延长至2025年底，但随着截止日期临近，险企资本补充的紧迫性增强。
2. 抵御市场波动与利率下行压力
近两年资本市场波动和利率中枢整体下行，对保险公司的净资产和偿付能力造成持续压力。发行长期债券，尤其是在当前宽松的利率环境下锁定较低成本，成为险企管理利率风险、补充资本安全垫的重要手段。
两大市场特征：总量回落与成本下降
发债总规模同比回落
与2024年相比，2025年险企大额发债（单笔超百亿）的现象明显减少。这主要是因为2024年四季度以来，行业投资业绩有所改善，带来普遍的偿付能力压力缓解，使得发债节奏略有放缓。
金融监管总局数据显示，截至2025年三季度末，保险业整体偿付能力依然充足。但细分来看，人身险公司的偿付能力充足率（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118.9%）显著低于财产险公司（212.9%），承受着更大的资本压力。
融资成本显著降低，“赎旧发新”成趋势
当前宽松的利率环境，为险企提供了有利的发债窗口。年内发行的资本补充债和永续债票面利率均低于3%，区间在2.15%至2.8% 之间，融资成本较往年进一步降低。
这使得 “赎旧发新”策略（即发行低成本新债，置换或提前偿还此前高利率的存量债务）在业内变得普遍。例如，招商仁和人寿11月赎回了票面利率为4.95%的旧债，随后以2.4%的利率发行了新债。
资本补充方式趋向多元化
除了发债和传统的股东增资，险企也在探索更多元化的资本补充渠道。
资本公积转增注册资本：如鼎和财险、锦泰财险通过此方式增加注册资本，其优点是不涉及现金流入和股权结构变动。
发行境外零息可转债：如中国平安完成了约117.65亿港元的H股零息可转换债券发行，有助于优化资本结构。
总结：从外部“输血”到内部“造血”
综合来看，2025年险企的资本补充活动呈现“总量高企、结构偏向永续债、融资成本走低”的特点。其根本动力是满足严格的偿付能力监管和业务发展的资本需求。
多位业内人士指出，虽然外源性资本补充能有效“解压”，但长期来看，保险公司的可持续发展不能依赖持续的“输血”。在行业向高质量发展的转型期，险企更需要通过专注主业、提升盈利能力和资本管理效率，构建强大的内部“造血”机制，才能实现长治久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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